富國債務負擔接近極限
2011年 03月 28日 12:02日
本和歐洲的危機導致的財政緊張狀況彰顯出一個日益嚴重的問題:富裕國家正在接近一個另一場災難的臨界點﹐而這場災難是他們無法承擔的。日本和歐洲各自面臨的危機非常不同──日本的危機是自然因素造成的﹐而歐洲的危機則緣自人為。但從財政角度看﹐這兩種危機看上去很相似。在兩種危機下﹐不斷加重的減災成本使政府本已不堪承受的財政負擔更加沉重。對於日本這個世界上負債率最高的發達國家來說﹐這種局面會導致何種結果依然無法確定。而在歐洲﹐葡萄牙可能不久就會成為最新一個尋求救助的國家。
東京和里斯本面臨的財政壓力反映出一個涉及面更廣的問題:隨著發達國家政府為使本國公民、投資者、銀行和企業免受各種災害之苦而承擔起越來越大的責任﹐他們正將自己的財政資源進一步推向供給極限。一些經濟學家說﹐這會使當下一次發生重大危機時發達國際政府沒有足夠的必要資金來應對。
2003至2007年期間擔任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首席經濟學家的拉詹(Raghuram Rajan)說﹐我們能負擔得起另一場危機嗎?我認為答案是否定的。這位目前任職於芝加哥大學(University of Chicago)的經濟學家說﹐許多國家的政府沒有能力再次對當前體制施以援手。
據彼得森國際經濟研究所(Peterson Institute for International Economics)的經濟學家萊因哈特(Carmen Reinhart)和哈佛大學(Harvard University)教授羅格夫(Kenneth Rogoff)說﹐截至2010年﹐發達國家中央政府的債務負擔平均相當於各國年度經濟產出的74%﹐比1970年時的水平高出了兩倍多。這是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以來的最高水平。
債務水平的提高緣於發達國家政府在危機期間所扮演角色的重大轉變。他們正日益以最後承保人的身份介入危機﹐承擔起從重建濱海地區社區到為銀行和私人企業的債務提供擔保等所有成本。萊因哈特指出﹐政府債務的增加在金融危機剛結束時一直尤其顯著﹐美國政府近來的財務狀況就體現了這一點﹐在它實際上接管了按揭貸款發放機構房利美(Fannie Mae)和房地美(Freddie Mac)後﹐美國政府的負債率大幅躍升。
與此同時﹐富裕國家的償債能力卻在不斷減弱。與新興市場國家相比﹐他們業已成熟的經濟增長較慢﹐富裕國家不斷老齡化的人口導致導致這些國家賺取醫療費和養老金支出的潛力出現下降﹐而他們的這兩項支出又在不斷增加﹐這些國家為滿足這些支出擬徵收的稅賦在政治上則面臨著強烈反對。
羅格夫說﹐人們的想法自相矛盾﹐他們既希望政府總能出手救援﹐又希望稅率總能保持在低水平。
很難確切知道各國政府在陷入困境之前、究竟還能再承受多少債務﹐不過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經濟學家們對此進行了估計。在最近的一份報告中﹐他們指出了23個發達國家政府過去在不違約的情況下曾經應付的最高債務水平。然後他們利用國際貨幣基金組織預測的利息和實際債務水平﹐計算出了每個國家在達到極限之前能夠再承擔多少債務。
結果是﹐日本、希臘、意大利、葡萄牙和冰島這五個國家已經達到了極限﹐意味著它們需要實施比以往更嚴厲的措施﹐才能控制住債務。其他國家則處於非常接近極限的令其不安的水平﹕舉例來講﹐美國在達到極限之前﹐還可以增加相當於國內生產總值(GDP) 51%的債務﹔除非美國採取改正措施﹐否則在大約15年內就會達到極限。
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經濟學家們是在日本發生災難和歐洲領導人就一個新的救助基金達成一致之前做出上述估計的。根據目前的估計﹐重建的費用可能會使日本一般國債總額佔GDP的比例上升幾個百分點﹐目前日本國債約為年度經濟產量的226%。歐洲的救助基金有可能使歐元區國債佔GDP的比例上升約六個百分點﹐目前國債佔GDP的約84%﹐不過救助基金主要是取代陷入財政困難的政府在市場上可能進行的借貸。
可能的結果讓人不安。在最糟糕的情況下﹐投資者對債務水平的擔心可能會引發一場金融危機﹐而政府將缺乏控制危機的資源。
或者﹐政府可以犧牲向其提供借款的機構的利益來減少債務負擔﹐這樣的方法有若干個。美國和英國等擁有本國貨幣的國家﹐可以通過大印鈔票製造通貨膨脹來令債務貶值。政府還可以要求或說服銀行、退休基金和其他機構來購買利息相對較低的國債﹐這個現象已經可以在愛爾蘭看到了﹐愛爾蘭宣佈了一項向退休基金出售特別長期國債的計劃。
不過﹐嚴厲的措施不會長期奏效﹐除非政府開始量入為出。政府可能需要從更長遠的角度重新考慮它們應該採取的措施以及償還債務的方法。舉例來講﹐一些經濟學家認為﹐限制個人和銀行可以負擔的債務額將大大有助於減少或減輕最慘重的一類危機──金融危機。
不過﹐發達國家最終可能不得不適應更高的稅率或更苛刻的救助﹐或者兩者兼有。
Mark Whitehouse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