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月6日 星期四

歐元區該從以往債務危機中學到什麼?

歐元區該從以往債務危機中學到什麼?


2010年 12月 01日 08:10

在近30年時間里﹐我一直在追蹤主權債務危機情況。

1982年8月我正在路透社紐約分社工作﹐當時墨西哥宣佈無力償還債務。整個上世紀80年代我都在追蹤拉丁美洲的債務問題﹐以及1994-95年的墨西哥債務危機。我近距離關注著90年代末期的亞洲金融危機以及隨後對巴西和阿根廷的救援計劃。

這些經驗使我想到了以下這些深刻的結論:就像托爾斯泰所說的快樂家庭﹐所有危機都是相像的﹐另一方面﹐就像他說的不幸家庭﹐他們各有各的不幸。

一些危機以違約告終﹔一些則沒有。兩者的差別主要是一個經濟體能否走出困境。如果金融市場對希臘救助行動和即將進行的愛爾蘭救助行動並未表現出如釋重負﹐幾乎可以肯定是出於對經濟增長緩慢的憂慮﹐經濟增長緩慢因採用緊縮政策而更加遲緩。

韓國和亞洲其他經濟體在危機後經濟出現增長﹐所以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牽頭的金融救援向這些國家的緊急注資足以幫助它們渡過困難時期﹐並避免違約。相反﹐上世紀80年代拉丁美洲國家的債務問題使它們經濟發展緩慢﹐起初迫使它們重新制定償債時間表﹐開始時每次將債務到期時間延長一年﹐此後延長數年。

由於西方銀行狀況較差﹐因而沒有採取更大膽的行動﹐這些銀行的財務狀況不夠強大﹐不足以應對這些政府永遠不會全額償付債務的現實。

重新制定償債時間表降低了債務的淨現值﹐但不足以使政府逃離他們的債務陷阱。與歐元區目前的困境一樣﹐上述陷入危機的各國政府也只能在銀行有時間提高其緩沖資本並承認損失的情況下﹐才能大幅減少債務負擔。回想起來﹐亞洲經歷了流動性危機﹔拉丁美洲則經歷了償債危機。


從兩次危機里得到的教訓是:不要以浮動利率從銀行借貸﹐而且不要以他國貨幣借貸。用本幣以固定利率借貸應該是正確的。那樣的話﹐利率上調也不致給你的整體債務造成無力支付的利息。你也不致遭受美元債務增長的麻煩﹐就像1994年墨西哥危機時美元急劇貶值一樣。

從以往危機中學習的另一個教訓是民間債務問題﹐比如1981年智利銀行倒閉後的經濟衰退。在危機中﹐私營領域持有的過多債務幾乎不可避免地成為公共債務﹐就像美國、英國、以及愛爾蘭的情況一樣。

歐元區政府沒有以浮動利率借貸﹐但許多國家目前意識到﹐他們也沒有以本幣借貸。歐元區二線國家以歐元借貸﹐而歐元主要受德國和歐元區其他核心國家支配。許多受訪者向我暗示﹐這不是真正的主權債務危機﹐因為涉及的國家對他們的貨幣和匯率政策沒有掌控權。

但歐元卻令希臘和葡萄牙等國政府得以積累沉重的債務﹐若非如此﹐它們早就難以為繼。在過去所謂第三世界國家政府出現違約時﹐它們也常常對相當於國內生產總值(GDP)40%-60%的高額債務採取這種做法。

債券投資者和銀行家將很快對高額債務和赤字緊張不已。如果按歐元區成員國的標準﹐上世紀90年代中期多數拉丁美洲國家的債務和赤字水平都是合格的。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歐元區政府能夠將債務堆積十年﹐超過了拉丁美洲的承受能力。

這與以往的主權債務危機有明顯的不同:債務相較於經濟體的規模。對愛爾蘭的可能救助資金規模可能是其GDP的50%。西班牙2011-13年為彌補其預算赤字和債務到期所需要的融資需求預估為3,500億歐元(合4,670億美元)。

歐洲政治家正在經歷所有政治家都會在這樣的危機中所作的一切﹐這些過程包括否認、震驚和最終承認。

各國政府在這樣的環境里掙扎﹐難怪由歐元這一共同貨幣連接起來的鬆散經濟聯盟會呈現出混亂的局面。

在歐元區成員國為愛爾蘭制定救援計劃的同時﹐卻沒有跡象顯示各成員國努力阻止這一局面向歐元區其他二線國家蔓延。我想起美國一位資深決策者在上世紀90年代末期支持巴西救助計劃後對我說的話:有一件事比失敗更糟糕﹐那就是讓你損失了很多金錢和信譽的失敗。

Stephen Fidl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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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幾點相當實用:
不要以浮動利率借錢。
借貸不要以他國貨幣計價。→對歐元區國家而言,歐元是本國國幣還是他國貨幣?
小額借貸是債務人在怕;大額借貸是債主在怕。
金融體系一旦發生大問題,政府仍需出面收拾,但前提是政府要有能力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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