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股市是否存在泡沫？
美
國股市乍看顯然是存在泡沫。一些熱門股票今年以來價格上漲了逾一倍。首次公開募股(簡稱IPO)市場如火如荼。散戶投資者正重新入市購買股票。
這種“泡沫論”在社交媒體公司Twitter 11月7日上市交易后進一步升溫。當天該公司股價飆升73%。
Twitter股價目前的升幅仍達69%。
表：全球股價最便宜和最貴的股市
11月14日，美國參議院就珍妮特‧耶倫(Janet Yellen)被提名接替本‧貝南克(Ben Bernanke)擔任美國聯邦儲備委員會(Federal Reserve, 簡稱美聯儲）主席舉行確認聽證會。內布拉斯加州共和黨參議員邁克‧約翰斯(Mike Johanns)表示，他認為美聯儲寬松的貨幣政策正在拉動股市和房地產市場走高。
他說：“我漏說了什么？我認為存在資產泡沫。”耶倫回答說：“我們必須對此進行非常仔細的觀察，但我并不將其視為資產泡沫。”
其他人也同意耶倫的觀點。嘉信理財(Charles Schwab)首席投資策略師利茲‧安‧松德斯(Liz Ann Sonders)表示：“坦率地說，這么多人問起關于泡沫的問題，讓我感覺很困惑。也許是因為近年來我們已經遇到兩次來勢洶洶的泡沫，現在我們更加認同泡沫論了。”嘉信理財管理著2萬億美元的客戶資產。
如果觀察更仔細些，我們會看到投資者這一次表現出的是有選擇性的樂觀。
洛杉磯57歲的電影制片人戴維‧T‧弗蘭德利(David T. Friendly)試圖以IPO價格購買Twitter股票，但找不到能讓他買成股票的經紀人。在Twitter首日大漲之后，他說他會等到股票回落時再買。
他說，他對股市整體仍然保持警惕。他說：“太讓人緊張了。股市的起伏太大了。”
弗蘭德利說，在金融危機之前，他把投資組合的30%至40%配置在股票中。如今他僅將20%的資產投入股市。
他說：“夜里我比以前睡得好多了。”
對泡沫論表示懷疑的還有耶魯大學經濟學家羅伯特‧席勒(Robert Shiller)。席勒10月份獲得諾貝爾經濟學獎，他曾多次成功地發現資產價格的過度投機。
他在互聯網熱潮達到頂峰時出版的《非理性繁榮》(Irrational Exuberance)一書中，準確地預測到股市的崩潰。2005年，他在該書的修訂版中正確地指出，住房市場出現了投機性繁榮。
席勒是這樣形容今天的股市的：“市場價格是有一點高，但沒有到我要寫《非理性繁榮》的時候。”
他比較喜歡使用的股票估值標準顯示，股市僅僅是偏貴而已，而不是出現了泡沫。
投資者常常將股價除以公司既往或預期每股收益，以衡量股票價值。為修勻這些收益數據的周期性峰谷，席勒用標準普爾500指數除以該指數成分股過去10年每股收益的平均值，兩者均經過了通貨膨脹調整。
用這種方式來衡量，標準普爾500指數的市盈率約為24.5倍，比1881年以來美國股市16.5倍的平均市盈率高48%左右。
這個數字乍聽起來可能很高。但在住房市場泡沫破裂之前，美國股市市盈率曾接近28倍——而在互聯網泡沫最高潮時，市盈率曾達到44倍。
席勒表示，雖然股市并沒有出現泡沫，但估值還是很高的。包括席勒在內的許多分析師和經濟學家認為，小投資者如果能在市場上找到價格水分不那么大的領域，則有望取得不錯的投資回報。
說了這么多，下面我們將指導投資者尋找股市中殘余的“便宜”領域，我們還將告訴投資者應該警惕些什么。
股市依然昂貴
盡管股市看起來比較貴，但我們有許多理由相信本輪牛市會持續下去。最關鍵的是：現在投資者不應該僅僅因為他們認為股市即將出現回落就逃離股市，而是應該為市場可能大幅走高而做好準備。
原因之一在于，散戶投資者才剛剛回歸市場。
研究公司晨星(Morningstar)的數據顯示，從今年年初到10月份，投資者已向美國股票共同基金和交易所交易基金(簡稱ETF)投入了1,110億美元，但尚未達到2009年以來撤出股市的資金規模（共計1,340億美元）。
晨星的數據顯示，在2000年科技行業泡沫達到頂點之前的四年里，投資者共向美國股票基金投入4,710億美元。
盡管席勒市盈率看起來比較高，但其他衡量股市的指標遠沒有那么高。比方說，FactSet數據顯示，基于過去12個月每股收益的標準普爾500指數市盈率為15.8倍，而1999年以來的平均市盈率為16.9倍。
S&P Capital IQ首席股票策略師薩姆‧斯托瓦爾(Sam Stovall)稱，本輪漲勢給人的感覺似乎是已經持續了很久很久，但其實并沒有任何超出普通牛市特征的地方。（牛市的定義是，以收盤價計算的股市漲幅達到20%，且接下來未出現20%的回落）
始于2009年3月9日的漲勢到目前為止已經持續了56個月，漲幅達到166%。在1921年以來的其他16輪牛市中，有六輪牛市持續的時間比本輪牛市長，有五輪牛市的漲幅比本輪牛市大。
斯托瓦爾擔心市場可能即將迎來回調（定義是回落幅度達10%-20%），但他指出，標普500指數尚未進入需要拉響警鐘的區間。
此外，盡管利率已經上升，但債券價格仍然接近歷史高位，因此不是現金持有者合適的投資對象。債券價格與利率走勢相反。
康涅狄格州格林威治(Greenwich)的投資公司AQR Capital Management的主要創始人及執行負責人克利夫‧阿內斯(Cliff Asness)稱，他的公司今年年初對股市持適度看漲預期，但現在是“徹底的中性預期”。該公司管理著約900億美元資產。
阿內斯認為，經通貨膨脹調整后，一個持股比例60%、持債券比例為40%的典型投資組合未來10年里年漲幅可能在2.5%左右，而歷史回報率是該漲幅的兩倍左右。
席勒為《華爾街日報》進行的一項對長期數據的分析發現，當市場經周期性因素調整后的市盈率達到24.5倍時，其后10年里扣除通貨膨脹因素的年回報率往往在2.5%左右。
由于股票和債券的預期回報率比較低，為退休做準備的投資者將不得不存更多的錢來彌補缺口。比方說，在年回報率為5%時，投資者一個月可以存2,500美元，20年后就會有100萬美元的投資組合。
如果回報率為2.5%，則同一名投資者一個月要存3,250美元左右才能達到100萬美元的目標。
波士頓投資管理公司GMO的資產配置業務聯席主管本‧因克(Ben Inker)稱，如果標準普爾500指數再上漲15%或更多，投資者就應該準備削減他們的美國股票資產配置了。該公司管理著約1,100億美元資產。
席勒的研究顯示，如果股價比今天的水平再高15%，而公司收益保持不變，則預計未來10年經通貨膨脹調整后的年回報率會低于1%。這就幾乎與通貨膨脹保值債券的回報率相當了，而后者的風險要小得多。
因克說：“我們沒有任何具體的理由去相信股市本周、本月或者到明年會走低。我們只是認為美國股市目前的風險回報比很糟糕。”
其他選擇方案
存更多的錢是更快增加養老金的唯一有保障的方式，但也有其他方式能夠提高投資者獲得更高回報的幾率。
首先，盡管美國股票整體偏貴，但美國也有一些類股（以及除美國之外的所有其他地區的股票）比較便宜。
以歐洲為例。洛杉磯管理2.6億美元資產的投資管理公司Cambria Investment Management的首席投資長梅布‧費伯(Meb Faber)表示，市場對通貨緊縮的恐懼以及圍繞希臘和其他南歐國家財政問題的持續擔憂對股票構成了打擊，使這些國家的股市處于很長一段時間以來最便宜的水平。
費伯發現，如果將席勒的市盈率計算方法運用于其他國家，則希臘截至10月31日的市盈率僅為4倍。愛爾蘭、意大利、葡萄牙和西班牙（它們均為面臨債務問題的歐元區國家）的市盈率均為10倍或以下。
就連德國（遠未像其他國家那樣面臨嚴重的經濟問題）的席勒市盈率也僅為15.6倍。
中國大陸、台灣和墨西哥等新興市場國家的席勒市盈率也低于美國。
費伯說：“世界上多數國家的股市都相當便宜。例外的是美國。”
當然，投資者不應該把雞蛋都放在一只籃子里，對估值最便宜的國家孤注一擲。最好的選擇或許是投資海外的整體市場指數基金。針對發達市場的選擇方案包括安碩摩根士丹利資本國際歐澳遠東ETF基金(iShares MSCI EAFE ETF)（該基金年費率為0.34%，相當于每投資10,000美元交納34美元管理費）或先鋒富時發達市場ETF基金(Vanguard FTSE Developed Markets ETF)（費率為0.1%）。
針對新興市場的先鋒富時新興市場ETF基金(Vanguard FTSE Emerging Markets ETF)和安碩核心摩根士丹利資本國際新興市場ETF基金(iShares Core MSCI Emerging Markets ETF)的費率均為0.18%。
席勒指出，美國的一些類股也比較便宜。席勒發現，根據他的市盈率計算方式，最便宜的類股是能源、消費必需品、醫療和工業股。
道富銀行(State Street)提供以特定行業為目標的ETF基金，如能源行業優選SPDR (Energy Select Sector SPDR)或醫療行業優選SPDR (Health Care Select Sector SPDR)，這兩只基金的年費率均為0.18%。
AQR的阿內斯還建議投資者嘗試用其他方式提高投資業績，比如投資所謂的價值股（股價相對于公司收益或凈資產而言比較低），采用套利或順勢交易等策略。
AQR等一些公司運營使用這類策略的基金。投資者還可以通過先鋒價值ETF基金(Vanguard Value ETF)（費率為0.1%）等ETF，以低廉的成本將投資向價值股傾斜。
與此同時，投資者還應該遠離過去一年出現的熱門“泡沫股”，這是北卡羅萊納州查珀爾希爾(Chapel Hill)的投資顧問公司Morgan Creek Capital Management首席投資長馬克‧尤斯科(Mark Yusko)的建議。該公司管理著68億美元資產。尤斯科指出，亞馬遜目前基于過去12個月每股收益的市盈率超過1,000倍。
尤斯科說：“我認為不可能有任何一家公司在我支付1,000倍市盈率的情況下仍能在未來10年里有出色走勢。這家公司在10周甚至10個月里可能表現不錯，但作為投資者，你首先應該為資產保值，其次才是追求增值。”
Joe L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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