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政府本身需要救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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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牙默認歐元區將為其銀行業提供至多 1,000 億歐元 (合 1,250 億美元) 的救助款﹐而緊隨其後的一個更重大問題是：西班牙本身會需要救助嗎？
Reuters
週日在西班牙馬拉加一次反對銀行救助計劃的遊行上﹐一名女子用一張假的歐元蒙住了自己的嘴。
西班牙首相拉霍伊 (Mariano Rajoy) 週日表示﹐希望這次救助能對西班牙面臨困境的經濟起到幫助作用。他說﹐歐洲救助項目、歐元的未來和我們的銀行體系昨天都獲得了新的可信度。但他提醒人們﹐不要以為完成這輪銀行救助後情況就會立即好轉。
拉霍伊說﹐今年的情況會很糟﹐西班牙經濟將負增長 1.7%﹐失業率也將上升。
很多人因此得出結論﹐西班牙的赤字規模將比現在預計的還要大﹐該國甚至可能需要從資本市場借更多的錢。
瑞士信貸 (Credit Suisse) 駐倫敦的歐洲利率策略業務主管霍沃思 (Helen Haworth) 說﹐西班牙國債價格本週可能會因投資者感到鬆了口氣而出現些許反彈。但她說﹐我認為從根本上講﹐除本土投資者外﹐西班牙債券仍然不會迎來任何買家﹐而本土投資者基本上就是西班牙的銀行。
隨著歐元區進入令人不安的夏季﹐西班牙能否避免為自身申請救助對於歐元區的未來而言變得至關重要。希臘將於下週日舉行大選﹐或許將從此走上退出歐元區的道路﹐而意大利則正在各方的密切關注下努力為其龐大的債務進行再融資。
考慮到歐元面臨的這些威脅﹐全面救助西班牙可能會成為一個災難性事件。西班牙是歐元區第四大經濟體﹐經濟規模超過希臘、葡萄牙和愛爾蘭三國的總和。為救助西班牙尋找資金將使歐元區的救助工具面臨極大壓力。
在西班牙上週六宣佈其銀行業將接受至多 1,000 億歐元救助款後﹐外界開始擔心該國是否需要接受更大規模的救助。西班牙官員努力將救助該國銀行業描述為一項有限的干預﹐不能和歐元區其他一些成員國接受的救助相提並論。那些救助讓受援經濟體承受了痛苦的改革。
就在西班牙接受救助之際﹐很多人正把關注的目光投向希臘選舉。希臘是經歷最痛苦改革的歐洲國家。下週日﹐一個支持希臘接受救助方案的主流黨派將與希望背棄救助協議的激進左翼聯盟 (Syriza) 在選舉中展開對決。
這兩個黨派的支持率目前不相上下。有官員擔心﹐如果激進左翼聯盟獲得決定性勝利﹐歐元區解體的可能性就會增大﹐並將觸發西班牙金融業的進一步動盪。
西班牙經濟正在困境中掙扎﹐而外國投資者今年紛紛撤離該國國債。於是出現了一個令人擔心的急迫問題：西班牙將如何支付其龐大的政府赤字？西班牙官方預計﹐該國今年的預算赤字將相當於國內生產總值 (GDP) 的 5.3%﹐但外界普遍認為這一比例會更高。
西班牙銀行業今年初曾有所起色﹐但現在又開始走下坡路﹐西班牙說﹐今年需要舉債 860 億歐元﹐以填補赤字缺口並償還到期債務。到目前為止﹐西班牙已籌集到 500 億歐元左右﹐還需從資本市場上再集資 360 億歐元。通過向歐元區其它成員國開口求助﹐要求它們為本國銀行業伸出援手﹐西班牙等於默認它難以從其他渠道籌措到資金。
瑞銀駐倫敦的證券策略師奈特 (Justin Knight) 說﹐現在必須承認的一點是﹐西班牙在未來的某個時候有可能被債券市場完全拒之門外。他說﹐西班牙向歐盟尋求救助之舉已經向所有的人證明﹐它到債券市場籌集資金的道路已經被部分堵死。
市場分析人士說﹐短期而言﹐西班牙國債的價格有可能受到提振。歐盟出手救助西班牙銀行業意味著﹐西班牙眼下將不必通過發行新債來為救助本國銀行業提供資金。由於投資者預計西班牙將與歐盟達成救助協議﹐西班牙國債價格上週出現回升﹐10 年期國債收益率上週五報 6.25%﹐較 5 月 30 日所創超過 6.7% 的高點有所回落。
由於幾個月來外國投資者在西班牙國債市場上幾乎已經絕跡﹐一直是西班牙銀行的國債買盤在支撐著西班牙政府的融資需求﹐而西班牙政府現在則被迫要求歐盟為該國境況較差的銀行提供扶持資金。與此同時﹐西班牙那些境況較好的銀行現在則不願意再購買政府債券﹐因為它們擔心自己也會被拖下水。
一直以來﹐西班牙政府與銀行業之間這種一損俱損的關係非常難以解除。
西班牙在上週六與歐洲財政官員會晤後說﹐它將通過很快要求歐元區進行救助來努力切斷政府與銀行業之間的這種關係。這些來自歐元區救助工具的資金將貸給西班牙政府﹐而西班牙政府將入股該國那些陷入困境的銀行﹐向其提供現金或債券。
向西班牙提供救助的計劃目前還缺乏細節﹐特別是對於將要求西班牙銀行業為其得到的救助提供何種回報仍不甚了了。一位參與過該計劃相關討論的歐元區高級官員說﹐歐元區各成員國政府之所以迅速採取了行動﹐是因為西班牙距離無法通過市場籌集資金只差一步。
西班牙將把其銀行業的監管權交給歐盟和國際上的監管機構﹐後者將詳細審查西班牙銀行的賬目﹐並且有可能命令一些銀行出售資產﹐甚至有可能要求一些它們認為無法繼續生存下去的銀行關門。
歐元區救助將為西班牙提供的明確幫助是：這是一種迅速籌集大量資金的低成本手段﹐如果不接受這種幫助﹐西班牙將不得不付出高昂的借貸成本﹐而且它很可能發現即使它願意出高價也根本沒有人願意借錢給它。
但歐元區的救助也存在許多對西班牙不利的地方。首先﹐正如經濟學家和市場分析人士所指出的﹐救助西班牙銀行業的成本仍將由西班牙來承擔﹐它必須償還歐洲貸給它的救助資金。
其次﹐歐盟為此次救援所設定的條件將使西班牙更加難以從別處籌措到資金。這是因為﹐歐洲穩定機制 (European Stability Mechanism) 作為這批救助貸款的主要提供方﹐將獲得西班牙“優先”債權人的地位﹐如果西班牙發生債務違約﹐它將比西班牙國債的常規持有人有資格優先獲得償付。
瑞銀的奈特說﹐由於投資者擔心這一規定會使西班牙國債的持有人在償還次序方面排在歐洲穩定機制之後﹐他們將不願意再購買西班牙國債。
如果西班牙想避免該國政府也陷入接受救助的境地﹐它必須讓借款人相信﹐該國銀行業的問題得到了控制。做到這點並不容易。西班牙接下來還需要讓借款人相信﹐儘管該國銀行業出現了問題﹐但西班牙並不會陷入困境。
要做到這一點﹐歐盟和西班牙的正確做法應該是﹐將歐盟的此次救助當作是一個有限的支持項目﹐將其與希臘、葡萄牙和愛爾蘭所需要接受的“侵入式”救助嚴格區別開來。
西班牙銀行業的問題雖然嚴重﹐但卻不是西班牙政府所面臨的唯一問題。西班牙經濟正在嚴重萎縮﹐國內失業率居高不下。中央政府在控制各地方政府的財政方面力不從心。
瑞信的霍沃思說﹐總有一天我們會知道﹐西班牙各地區所需要的資金比人們一直認為的要高出許多。她說﹐西班牙顯然無法將其預算赤字佔 GDP 的比重控制在 5.3% 以內。
Charles Forelle 發自倫敦 / Gabriele Steinhauser 發自布魯塞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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