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市仍值得投資
股
市繼續反映出美國經濟正在極其溫和地復蘇。從2011年1月至2012年8月中旬﹐標準普爾500指數錄得不能算高的個位數總回報。但很多散戶投資者沒有參與其中。自2011年1月以來﹐大約有2000億美元的資金流出了股權共同基金。比這更多的資金流入了債券基金﹐“債券之王”比爾•格羅斯(Bill Gross)甚至宣稱“股票風潮已經垂死”。但我認為﹐如今將錢從股市轉入債市的投資者正在犯下一個彌天大錯。誠然﹐令投資者擔憂的不確定因素有一長串。歐洲正處於衰退﹐歐元區能否守得住還遠未可知。中國經濟也在放緩。美國存在跌落“財政懸崖”的風險﹐當然﹐還有大選年、財政政策不明朗等一系列不確定性縈繞身旁。但是﹐經濟不確定性因素一直都是存在的。
令散戶投資者困擾的一個更持久的不確定因素是對於“市場沒有正確運轉”的擔憂。在批評人士看來﹐計算機算法所推動的大量高頻交易已經摧毀了股市。海風資產管理公司(Seabreeze Partners)的總裁道格•卡斯(Doug Kass)最近甚至呼籲﹐“快把‘寬客’(quants)幹掉﹐免得他們把我們幹掉。”
最近﹐騎士資本(Knight Capital)不帶“停止鍵”的系統就出了問題﹐不停向市場發出錯誤交易指令﹐在從1987年股市崩盤到2010年閃電式崩跌之間的一系列市場崩盤之外﹐又添加了最新的一筆市場恐慌記錄。如此這般的“夢魘”令很多散戶投資者相信股市已經破敗﹐並認為自己作為散戶投資者﹐相對那些專業投資者處於十分不利的境地。這些想法都是錯誤的。
騎士資本系統出錯事件實際上很好地證明了股市的良好運轉狀態。當騎士資本的系統錯誤地發出賣出指令時﹐很多場內交易員及其他市場參與者欣然接盤。市場價格迅速回歸常態水平﹐從騎士資本釋出的四億美元被願意接盤的聰明的投資者逮了個正著。受此影響﹐騎士資本的普通股賬面價值蒸發了三分之二以上。這不正是市場理所應當的運轉方式嗎？
我站在散戶投資者的立場上﹐長期以來非常支持跟蹤大盤指數的交易所交易基金(ETF)。那麼﹐騎士資本作為做市商﹐這次出錯對跟蹤大盤指數的ETF產生了什麼影響呢？騎士資本退出市場後﹐買賣價差（以及相應的交易成本）短暫擴大。但是﹐希望獲利的人借機以略高的價格掛牌賣出﹐誘人的價差吸引其他做市商和交易員介入。沒錯﹐這不正是自由市場應有的運作方式嗎？沒過幾日﹐換手率最高的ETF的買賣價差就回到了正常水平。因此﹐結論並非市場失靈。相反﹐市場以遠甚於監管者的手段嚴厲地懲罰了騎士資本這個犯錯者。資本主義體制的設計初衷不正是為了達到這個效果嗎？
那麼﹐散戶投資者應不應該因為如今速度快疾交易可能導致的更為劇烈的波動而放棄股票市場呢？完全不應該。為了退休打算的投資者根本沒有理由擔心逐日或逐周的市場波動。正確的對策不是“做點什麼”﹐而是“就待在那裡”﹐什麼也不做。
越來越多的證據顯示﹐簡單在低價買入並持有跟蹤大盤指數的基金及指數化ETF的長線投資者獲得的不是平均回報﹐而是比平均值高得多的回報。2011年﹐指數基金投資者跑贏80%以上的主動管理型股權基金。2012年上半年情況亦如此。
而且﹐現在與以往任何時候相比﹐股票都較債券更有吸引力。將退休基金押在只有1.5%的“安全”收益率的美國國債上﹐扣除通貨膨脹後﹐幾乎可以百分之百肯定會是一筆糟糕的投資。如今﹐我們身處的現實環境是﹐相對於收入（即國內生產總值）﹐發達國家面臨著龐大的負債以及龐大的財政赤字。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口老齡化也會令各類社會保障計劃面臨更大的壓力。而到目前為止﹐美國政府就社保計劃採取的主要措施竟是擴大覆蓋面﹐而非降低成本。最輕巧的政治路徑似乎就是保持低利率環境﹐希望通貨膨脹最終能像以往一樣﹐幫助我們減掉債務包袱。
而在低回報的大環境下﹐省錢養老異常艱難。大多數退休計劃的回報假設似乎都過於樂觀。固定收益投資肯定無法帶來所需要的預期回報。不論是散戶還是管理退休基金的機構投資者﹐唯一的希望還是增加、而非減少股票在其資產組合中的權重。
（伯頓•G•馬爾基爾(BURTON G. MALKIEL)是暢銷數十年的金融投資經典之作《漫步華爾街》(A Random Walk Down Wall Street)的作者。2012年﹐《漫步華爾街》已經印刷第十版（紙質版）﹐出版商是W.W. Nort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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