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8月10日 星期五

瑞典爸爸--兩個月陪產假夠用嗎?


瑞典爸爸--兩個月陪產假夠用嗎?
2012年 08月 10日 07:26
國人吉姆﹒布徹(Jim Butcher)去年決定加入瑞典“拿鐵爸爸們”的行列,不過這個決定並沒有得到他在英國的親朋好友們的讚許。

Christel Lind for The Wall Street Journal
馬滕﹒諾倫將結束陪產假回去工作。圖為馬滕在照看兒子埃利斯。
布徹現年35歲,在總部位於斯德哥爾摩的數字音樂公司Spotify Ltd.負責公共關系,他說,“當我這事兒告訴我英國的那些朋友時,他們把口裡的茶都噴了出來。”

他說,“他們以為我不在辦公室的自動回復──說我要休假六個月──是在開玩笑。”他的父親是一名個體經營的瓦工,很擔心兒子這樣做會威脅到自身的職業生涯。

不過,布徹為他暫停工作的這半年做出了很認真的安排:要把所有時間都用來陪伴自己剛出生的女兒。

瑞典的產假福利是全球最優厚的,而且對待本國公民和外國居住者一視同仁──即便這樣,瑞典如今還在就是否要進一步延長產假時間而在全國范圍內進行著爭論。一些政客主張,瑞典應該要求男性至少休三個月陪產假,而不是現在的兩個月。

目前在瑞典,父親可以休長達240天的帶薪陪產假,這段時間將由政府為其支付工資。即使某位父親決定放棄一部分陪產假時間,他也必須在孩子八歲前至少休夠兩個月假,才有資格拿到政府支付的工資。

在平常的工作日裡,在斯德哥爾摩、哥德堡以及其他瑞典大城市總能看到眾多的爸爸們一手推著嬰兒車、一手端著Espresso House或是Wayne's Coffee的咖啡杯在街頭漫步。在斯德哥爾摩著名的動物園島(Djugarden)上,男性在給嬰兒喂奶、換尿布的情景並不鮮見,距離這個公園不遠處,就是斯德哥爾摩幾家最大的公司和金融機構的辦公場所。

瑞典的產假政策制定於1974年。在上世紀70年代,推出這套系統的目的是為鼓勵女性加入就業大軍,以改變當時女性就業不足的局面。而今這個系統已經逐步演變成為一個確保男女平等和家庭穩定的工具。

Christel Lind for The Wall Street Journal
圖為湯米﹒貝克曼在斯德哥爾摩動物園島的遊樂園。照片中的這幅場景在瑞典的公園和咖啡館很常見。
瑞典政府將為父母中的一方支付13個月的工資,數額是其月薪的80%,最高不超過6.5萬美元左右。父母中的一方可以在休夠兩個月的前提下,將剩余的全部產假時間轉讓給另一方。

瑞典政府的統計數據顯示,大多數的父親都會休夠這至少兩個月的底限產假時間。而根據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Organization for Economic Cooperation and Development)的數據,大約72%在瑞典居住的工作年齡女性有工作,包括全職工作和兼職工作。這個比例比其他大多數國家都要高。只有冰島和挪威這兩個北歐國家的女性就業比例高於瑞典,而這兩個國家的休假福利也同樣十分優厚。

約翰娜﹒諾倫(Johanna Noren)是一個孩子的母親,在瑞典皇家圖書館(Sweden's Royal Library)從事系統開發工作,她說,“如果只有女性在家帶孩子,那麼和男性比起來,女性會處在相當劣勢的地位。”雖然她支持讓父親們休三個月產假這個做法,但是她認為,“要是人們能夠就自己希望和相信的事情自行做出決定,而不是被迫做出選擇,那麼會更好。”

Christel Lind for The Wall Street Journal
在斯德哥爾摩動物園島上的公園內,約翰﹒斯基爾抱著他的兒子蒂姆。
諾倫的先生馬滕(Marten)是位電腦程序開發員,上周剛剛回去工作,在那之前,他自去年10月起一直在休陪產假。他們的兒子埃利斯(Elis)出生於2010年11月。

馬滕表示,除了能夠有更多的時間陪伴兒子以外,“我和我太太能夠平等地分享產假這件事本身也讓我感覺很重要。我們之前說過,我們希望從一開始算起,平分休假時間,事實上我們也是這樣做的。”

優厚的福利是要付出代價的。雖然得不到確切數字,但根據經合組織公布的一份報告估算,僅2007年一年,產假相關的公共支出就大約是瑞典國內生產總值(GDP)的0.8%,相當於37億美元。

盡管如此,許多瑞典政客還在主張應該制定更為嚴格的產假規定,包括要求爸爸們在家至少休假三個月。

在去年10月份召開的自由派的自由人民黨(Folkpartiet)一年一度的政策會議上,大部分發言時間都用來談論關於是否應該延長產假這件事了。(自由人民黨是瑞典的執政聯盟成員之一,由瑞典副首相領導。)

雖然自由人民黨否決了將強制假期延長至三個月的提議,但是支持這項提議的人數卻在增加。自由人民黨的領導成員裡斯波特﹒恩波約德(Lisbet Enbjerde)去年11月份在《赫爾辛堡日報》(Helsingborgs Dagblad)上發表社論稱,“如今的父親們不是手裡舉著大棒的原始人,而是對家庭對親人肩負著不斷增加之責任的男人。”

瑞典國會議員、自由人民黨成員蒂娜﹒阿克托夫特(Tina Acketoft)表示,在上世紀50年代,若要看到一位瑞典男性在照顧孩子,“那簡直是不可思議的”。她認為,“(如今)有立法支持這一舉動,才會使之為社會所接受。”

並不是每個人都對讓政府更多地幹涉家庭生活這種可能性表示讚同。

國會議員、保守派的基督教人民黨(Christian Democrats)成員艾瑪﹒亨裡克森(Emma Henriksson)稱,“如果父親們想要休陪產假,我們不會介意,不過這樣的事情應該由家庭成員而不是政府來決定。”

雖然她讚同延長產假,但她認為產假如何分配應該由家庭成員自己決定。“我們不希望由政府來告訴每個家庭該如何規劃他們的生活。”

一些瑞典公司──比如業務遍布全球的零售集團H&M公司(Hennes & Mauritz AB)──是按照統一標準規定父親們的陪產假時間。如果員工的薪資比政府設置的薪資上限要高,那麼H&M公司會補上高出的那一部分。

H&M公司負責人力資源的珍妮特﹒斯基吉爾(Jeanette Skijle)表示,“對於我們公司而言,母親或是父親休產假沒什麼區別;對我們來說這都是產假。”她補充道,H&M將員工休產假視為一種機會,員工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嘗試不同的工作,發展新的技能。她特別提到,該公司在瑞典南部城市卡爾馬(Kalmar)的分店經理目前正在休為期六個月的產假。

珍妮特說,“那些休假的父親們實際上比我們要擔心得多,他們很想知道他們不在時我們會如何處理他們的工作。”她接著指出,每一名H&M員工都有一位替補,可以在這名員工休假時承擔他的工作。“人們以為自己是無可替代的,但坦率地說,沒有人是不可替代的。”

現年47歲的肖恩﹒德克爾(Sean Decker)對此有切身體會。德克爾是洛杉磯人,是美國視頻遊戲制造商藝電公司(Electronic Arts Inc.)設在斯德哥爾摩工作室的首席負責人。他在女兒出生後休了兩個月的陪產假,休假前他將主要工作都授權給了其他人去處理,這樣才得以脫身。他說,在休假期間,他只接了兩個很重要的電話。

盡管辦公室那邊沒有他似乎一切也都運轉正常,但在家裡,妻子回去上班後,他在獨自帶孩子時卻發現了一個嚴酷的現實。

德克爾說,他在休假前曾想著:“你每天起床,吃飯──這能有多難呢?”他本打算借著休假的機會順便做許多私人的事情。他發現自己想錯了。

他說,“你基本上全天都要滿負荷運轉,只有中午小睡的時候例外。然後你要面對吃什麼的問題。這周她喜歡吃雞蛋,隨後的一天她又不喜歡了……面對一個11個月大的嬰兒,你實在很難規劃你的生活。”

Spotify的布徹起初曾計劃在六個月的假期中,利用帶女兒去公園玩的時間,邊看孩子,邊喝咖啡、寫一個劇本。

實際上,“如果每天我能有30分鐘屬於我自己,那就算足夠幸運了。其余的時間我只是在沒完沒了地打掃衛生、喂孩子、換尿布以及把掉在地上的東西撿起來。”他說,這樣過了兩周後,他就開始懷疑自己能不能撐下來整個假期了,“不過我很高興我做出了這個選擇,能夠有機會陪伴我的女兒。”

JENS HANSEGA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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